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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骑马熄灭了母亲的人生 但拯救了我的

2017-02-23 11:39:16 来源:大陆赛马网

任何运动都有意外风险,骑马的风险莫过于坠马。如何面对坠马,以及坠马后如何面对骑马?今天我们看的或许是别人的人生,但其中的人生态度,与我们很多人都是一致的。


图/作者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

当我十六岁的时候,我失去了母亲。

她当时在格罗斯特郡(Gloucestershire)Kemble附近的老机场上骑着她的马儿“Quince”。但“Quince”不小心踩着混凝土意外滑倒了,把妈妈狠狠的摔在地上。她当时一直戴着头盔,但那个萧瑟的秋天,这顶头盔没有起到保护作用。

那年,她52岁。


但其实那场意外并没有夺取我母亲的生命,甚至没有伤到她一根骨头。但是死亡的光圈已经隐隐现现——在几个月昏迷后,她渐渐苏醒,而她的生活完全发生了改变。

一开始,她还能在搀扶下行走,也能自己吃饭,她的身体对有些动作依然存在记忆,比如倒一杯茶。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把撒出去的水喝掉。事实上,她很乐观,让我们相信她能逐渐好起来。

比我年长的哥哥,还有大我三岁的姐姐和我轮流照顾母亲。当她走路的时候搀扶她,帮她重新学习说话。但是面对不再健壮、不再是曾经那个有韵味的女人模样时,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。而且照料她真的不容易,因为她的坠马还引发了一系列并发症,比如癫痫。

其实,身体上的挑战是容易克服。但是无法开口说话,无法表达自己是不能接受的事实。更严重的是她无法辨别我们谁是谁,也无法让我们明白她的想法。两年后,很显然她需要一个全职看护。我们卖了房子,将母亲转移到一家康复中心,这里能提供全职的专业护理。


看望母亲是我唯一感到伤心的事。

我会协调时间尽可能经常去探望她。有时候一个月能见好几次,但有的时候两三个月过去了也没能去见她。看到她如今这般破碎的样子,我感到很抱歉,我真的很想念她原来的摸样——那个用爱点燃我的女人,希望她能早日康复。

我一直在寻找她的影子,却很难感受她的存在。因为她没有死,但也不觉得她还活着。

有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灵魂,就在这宇宙空间围绕着我旋转。有时候,我会想这也许是深埋她内心的呼喊。母亲在看护们的照料下非常好,在意外发生的22年后,2013年,她离开了我们,那一年我38岁。


生活到底对她做了什么,为何如此暴力和看不见的血腥?

她努力经营自己的大家庭,有这么多孩子,享受生活,享受户外运动,尤其是骑马。就是那个谁也不曾料到的下午,原本欢快的一天,竟这样结束了母亲的人生。那场意外夺取的仿佛就是她的生命,也夺去了我们的人生。但我不能哀悼,因为她的身体还在。

有时候,我因为这样的天灾人祸变得愤怒,而这种愤怒在驱使我的生活。之后的好些年,尤其是当我去探望母亲时,一种新生的悲伤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,这种感觉仿佛私自定了协议,等着我开始想念母亲,或者瞥见跟母亲有关的衣物,比如她平日穿的大衣,或者她送我的小玩具的时候扑面涌来,而这些都让我想念母亲。

现在,母亲去世了。我悲痛的心渐渐变得明朗。二十多年来,我一直被困在精神科医生伊丽莎白·库伯勒·罗斯(Elizabeth Kubler-Ross)从我身上发现五级悲伤阶段的快乐中。我沮丧、愤怒、讨价还价、绝望然后接受。这些都是曾经的我永远无法触及的。如果悲伤是沉重的致命的,那么创伤就是不安,不安动力,无力生活。

我的悲伤麻痹了自己对动物和一系列动物行为的好感,直到当我意识到我不能被那一场意外击退,而是要正式它面对它。

母亲的意外坠马发生在她骑马时,正常人的思维可能是在经历了母亲遭遇那场灾难后,我会毫不意外的选择放弃马。但是,我又回来了,在我曾待过的地方,面对这个案发现场。

“为什么你会坚持骑马?”这个问题我已经被问了很多次。但是我想说骑马让我感受到那个女人曾经带给我的美好和她的温暖。当我不知道上哪找她时,骑马让我变得不再害怕。在马背上,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受害者,我只是一位战士。

很快我离开了学校,我在马尔堡(Marlborough)附近为速度赛马练马师工作。我住在赛马场边上一间透着风的简陋房间中,每天都要试骑好几匹马。还真有点透支的感觉,而且薪水少的可怜。但是我很享受每一天的工作。一开始我骑的是小矮马,但那是我第一次骑上长腿纯血马。不像其他的动物或者马匹,骑着纯血马玩得就是心跳的感觉,这种感觉治愈了我。

十八岁的我天不怕地不怕,因为我相信自己会被豁免,我告诉自己,不会让我们遇见两次这种事。当我穿过空旷的草坪,仿佛脚下生风,一点儿在没在怕过去发生的意外会降落在我身上。

当我来到爱尔兰时,我和母亲参加了在戈尔韦(Galway)的马术夏令营,就是这个国家让我在15岁时疯狂爱上骑马。青春期的最后阶段,我一直在和马儿一起冒险。在搬到西海岸之前,我很悲催的在都柏林(Dublin)当一名女服务员,后来我骑着男朋友的马车开始旅行,还跟吉普赛人做马匹生意。在生活变得游离迷茫时,我骑着马儿到热闹却接近危险的地方,在那里我不去回想母亲的事。

上完大学后,因为对牛仔和乡村音乐的一丝好感带我来到了德克萨斯州(Texas)。在那里我谈下了一个牧场,然后开始学习如何绑安全绳索,创立自己的品牌,如何保护三岁的孩子不受伤害。我开始挣脱头盔和防护背心的保护,我想感受我能想象的母亲当时经历的生死边缘。

两年后,我回到了英国。25岁的我有了两个孩子,但是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回去——就是马,无论我怎样挣脱都无济于事。我开始教我的孩子骑马,我让小矮马在小商铺附近运动,这样他们就能慢慢走到角落的商店买些糖果给孩子们吃。

两年前,我再婚了,生命中又多了三个孩子。我们从牛津搬到了离在牛津郡山丘上Uffington White Horse很近的村庄。从埃夫伯里(Avebury)到奇尔特斯(Chilterns)的山路上会经过一片古老的墓地,但是3000岁白垩马雕像在山上奔驰的样子绝对是个奇观。它的形状很奇怪,几乎是几何形的,但是线条却非常流畅,与周围的景色相互呼应。

我对动物本身并没有很敏感,是勇气和身体里一种潜在的活力帮我找到了马,这比一切都重要。它教会我现实中没有穿着闪亮铠甲的骑士,也没有恢复元气的魔法。当事情发生了,除了面对它没有更好的办法,要么你只能接受内心的恐惧。

这就是母亲的去世教会我的,这也是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学到的。

(文/《每日电讯报》Clover Stroud,译/大陆赛马网钱馨瑶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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